十几分钟后,我坐在姜照豪车副驾驶位置,盯着她递过来的文件夹。
姜照吸着烟,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。
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接过来文件,但突然之间,心底一股凉意沁透出来,似乎四肢百骸都被冻结住了,手就伸不出去了。
与此同时,极度不安的感觉再次涌现,就像是在提醒我,绝对不要接触这个文件。
我不知道自己因何产生如此抗拒的心理?但这一刻,我选择听从内心意愿。
当心底做出选择的时候,行动力就恢复过来。
我立马开了车门,一个箭步就冲下了豪车。
转头,在姜照震惊不解的眼神中,扔下了一句话:“姜女士,你弟弟是不是也叫作姜度,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,所以,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。”
说完这话,我扭过头来,大踏步的向着车行走。
“等一下!”姜照的喊声从身后传来。
我却奔跑起来,不理会她的喊叫,在一众同事吃惊的眼神中窜进了修车行中,对眼神复杂看来的王师傅喊道:“王哥,帮我跟老板请几天假,我有急事。”
说完这话,不顾王哥难看的表情,收拾下自家的东西,换了衣物,一溜烟的跑出了修车行。
直到这时候,我还注意到,姜照的那辆车始终停在对过儿的阴影中。
莫名的我有一种感觉,那是条美女蛇,一定不能被她缠上,不然,会死无葬身之地的。
这感觉无法对他人形容,就是种第六感,我总以为女人才有敏锐的第六感,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,有这么一天,也会拥有第六感?
我挤上公交车,踏上回家的路。
在某个小区中,我租了个小小的地下室生活着,每个月几百块的房租,属于城市中的最底层。
直到进了自家的小窝,我都没弄明白,姜照那等富贵千金,为何找到我的头上来?
只是直觉的感觉不是好事,出于趋吉避凶的心理,我立马逃避。
“哥,你怎么回来了?”
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中,伏案做功课的小丫头抬头看来,很是不解的样子。
这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,头上扎着卡哇伊的羊角辫,上面绑着红头绳,一张脸蛋白里透红的,带着婴儿肥,极为稀罕人。
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蓬蓬裙,脚上也是一双小粉鞋。
见到小女孩的一霎,我才想起来,自己有个义妹,名为‘二千金’。
她是个身世悲惨的小丫头,自小被遗弃在孤儿院,身上有封信,说她名字是二千金。
我将省吃俭用的一部分钱捐到孤儿院的时候,就和她就认识了。
一来二去的,小丫头非常的粘我,她认定我是个好心人。
小孩子心如白纸般干净,长着一双慧眼,能清晰的分辨好坏,也能分辨他人对自己是喜是恶。
我本就是个三无青年,也没什么牵挂的,工作之余,就去孤儿院做义工,算是对社会的一种回报。
能让这些苦命孩子过的稍微好一点,我心里舒坦。
半年前,孤儿院因为某些原因倒闭了,大多数的孤儿都有了归宿,但二千金始终没有人领养。
原因很简单,以前有人领养过她,但领回去不久后,家里就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儿。
比如,大半夜的,屋主会听到老婆婆喃喃自语的声音,那声音飘渺而来、不知源头,令人毛骨悚然。
还有的人领养二千金之后,就时不时的出现幻觉,总能看到已经去世的亲人出现在眼前。
更恐怖的是,养狗和猫的家庭,领养二千金之后,它们就开始发疯了,狗拼命狂吠,猫像是避让天敌般的不敢接近二千金。
种种怪事之后,孤儿院二千金不详的名声不胫而走,领养她的家庭都吓的将人退回孤儿院了,也就没人再敢打领养她的主意了。
二千金的性子也愈发的孤僻了。
孤儿院的小伙伴们也都害怕她,即便她长的这么可爱,也没用。
孤儿院没了,老院长的岁数大了,身体不行了,被送进了医院病房。
太太入院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千金了,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个着落了,这时候,我就成了唯一的合适人选。
虽然,我个未婚小青年本不具备领养资格,但在老院长力的担保下,有关部门还是批准了,让二千金随后的一年和我生活在一处。
我的岁数不够,就认二千金做了个义妹。
申报的社会补助也会送到我手,二千金的上学问题也都落实好了。
街道大妈们时刻关注着我这里,一旦发现‘异常状况’,就会取消我的监护人资格。
对此,我没有异议。
我和二千金很是投缘,以前,不是没动过领养她的念头,一个是囊中羞涩,再有,也不具备资格,才眼睁睁看着二千金被人领走。
既然老院长如此的信任我,二千金也愿意跟着我生活,那我就挑起这份责任吧。
说也奇怪,二千金和我在地下室相处半年了,什么怪事都没发生过,街坊大妈都啧啧称奇。
甚至小区中都流传着我命硬镇邪的说法,有几户人家出现难解的怪事了,还想请我去镇邪呢,我都笑着婉拒了。
笑话,我只是个胆量大点儿的小青年,哪有什么镇邪的能力?再说,我也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啊!
经常看惊悚电影,大多数的电影最后不都说了吗,人心有鬼。
众多邪事儿的根源不是人为的投放精神类药物,就是精神病患者的幻听、幻视,这世上本就没有邪气,都是人自己在那儿乱寻思出来的。
我深以为然。
先去脱了外套,洗干净了手,这才坐到二千金身旁,伸手将她的头发揉乱,在小姑娘翻白眼的埋怨声中,哈哈笑着说:“大暑假的,你们都放假在家玩儿,就不能让你老哥我也歇个几天吗?”
二千金无奈的看了我一眼,轻声说:“一小时前,房东大娘来催租了。”
我的笑容就冻结在了脸上。